:“钓到鱼了吗?别是喂鱼去了吧?”
郝加诚挑了下眉头,意思是瞧不起谁呢,然后把镜头给到了桶里。
好几条大鲫鱼,还有一条红尾,收获颇丰,竟然真的在钓鱼,看来是化悲愤为了动力。
乔芄竖起大拇指,在这些鱼面前,自己的担心显得很多余,这么些年,郝加诚早已很擅长自我调节,想到这又觉得很疼,不由得想对他更温柔一点:“老板,这两天眼睛疼过么?”
郝加诚摇头。
“没疼就好,回去擦点清凉油,不然晚上要痒的睡不着了”乔芄发现他脖子上起了好几个疙瘩,身上肯定更严重。
爱生闷气真是个大问题,如果今晚施枻不告诉罗盛,这个人宁愿在湖边坐一夜,也不会给她打一通电话。
哪怕这会儿她主动联络,他依旧没有想说的苗头,自我消化是很痛苦的事情,以后得想办法让他改改。
见他点头答应,乔芄又想,幸好,还算听话。
她盯着郝加诚的脖子:“蚊子估计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饱”
郝加诚又把镜头给到桶旁边的袋子,乔芄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,定睛一瞧,俨然是盒蚊香,她半张着嘴,很是无语,不知道该夸他聪明还是夸他聪明。
准备的还挺充分,但是那么大的地方,蚊香有什么用。
一路聊回房间,见时间差不多,乔芄便跟他说:“洗完澡早点睡觉吧,别熬夜”
把手机放到洗漱台旁边的架子上,郝加诚低头洗了把脸,意识到她要挂电话,湿着脸抬头看她。
水珠沿着眉骨往下划过脸庞,长年梳上去的刘海落下来,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隔着碎发,在泛黄的灯光下看过来,眨啊眨的,竟然有点乖巧。
那只受伤的左眼看人时很空洞,这会儿沾了水色,有种脆弱的美感,乔芄心里发软,放轻声音,小心翼翼地问他:“怎么啦?”
郝加诚转过脸去,一言不发,下颚紧绷,瞧着像生了气,很是委屈。
又闹别扭,乔芄故意刺激他:“不说我就挂了,还在海边呢,要回去啦”
闻言郝加诚急忙转过脸,完全忘了控制表情,一脸不舍,乔芄笑着把手机放到桌上,枕着手臂凑近屏幕哄他:“逗你呢,先不走,老板,你是不是想我啦?”
不用问,光看这道直勾勾的眼神,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对乔芄的渴望,偏偏他嘴硬,不肯说。
郝加诚明明知道,那天晚饭时只要他示个软,撒个娇,哪怕说一句舍不得和她分开,乔芄一定会留下来和他度过假期,可谁让他骄傲,做不出和长辈抢人这种事,心里再不舍,也要故作大方。
一点都不坦率,乔芄头痛,又止不住对他心软,就算郝加诚一句好话不说,她还是决定明天一早就赶回去,毕竟出了这个事,她实在放心不下。
两人对视着,一道远光灯照过来,乔芄眯着眼睛去看,认出是罗盛的车,他在催她回去。
郝加诚终于开了口:“你…”
“嗯?”乔芄给罗盛发消息让他等一会儿,没动,还是坐在桌上等他。
郝加诚垂着眼睛,不敢看她:“你…你什么时候…回来?”
他几乎就是在说想她了,乔芄心跳的剧烈,脸颊发烫,耳朵通红,幸好夜色浓重,他看不清楚。
以为见他示弱自己会高兴,结果恰恰相反,乔芄很难过,她还是更喜欢他傲娇的模样,她希望郝加诚从来自信,从来张狂,从来耀眼。
但是被他需要这一点,又让乔芄抑制不住的高兴起来,她故意说:“有点事儿,可能要多请两天假呢”
郝加诚眉头立刻皱成了一个川字,拒绝的很干脆:“不批”
乔芄笑了:“骗你的,后天就回去了,中午出发,到时候一起吃晚饭吗?”
郝加诚这才松开眉头,意识到刚刚的失态,忙说要洗澡了。
挂断电话后乔芄眨了眨眼睛,抑制住眼眶的酸意起身离开。
沿着阶梯往上面公路走的时候她在想,如果知道感情会让郝加诚变得脆弱,她还会把他拖下来吗?
会,她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。
只是她会更勇敢,更直白一点,不会让他有一丝不安。
她心里明白,这是无可避免的,爱是双刃剑,甜蜜的反面是痛苦,没有任何办法能让两者完好的分开,就连掉落的碎屑都是两者的混合体,互相交缠,密不可分。
走到车边时唐苒下车迎她,见她脸色不好,问她怎么了。
乔芄问她:“妈妈,明天我回去,你说买什么花好?”
盲目悲观无用,她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尽快回到郝加诚身边去,和他开心地度过最后两天假期,这比任何胡思乱想都实在。
最重要的是,要打破郝加诚的忐忑和犹豫不决,同他正式确认关系。
她不想再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