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万分荒唐,一团黑影缩在宫柱旁,浓发遮去一切,我望不清内情,但已足够明了
他早醒了,浑噩的情绪这么不堪了,他还是出现在我身前,我湿去眼睛,几乎不敢相信,他就连踏进门把我镶嵌入身体里都做不到,他是在怕吗?
是了,他除了守着这一室烂地,每日望盼得我垂爱,他再无其他,他早谋定了一个人,可这人啊,她薄情寡义,要了其余,不要他
他满身狼狈,好似寻我的这一路都在丢盔卸甲,步履蹒跚,他不再发疯,就那么孤零零的倾颓在夜色下,月光也难照入怀,他一片萧条的圈伏在地,陷下头颅躲在臂湾底,一动不动
我分不清是他在万念俱灰,还是在妄图取暖了,他如稀薄的雾,风一吹就散走了,我定在原地,忽的不敢碰了,生恐他已经湮灭,完成自我弑杀
他嘴里嘀嘀咕咕,语调不清不楚,似梦魇,似着魔,似含着无尽脆弱,那般稀碎,一触即溃,我还是挪近了点,他一直说,你也不要我了吗?
他声音特别轻,柔顺极了,我却开始毛骨悚然,我多明白啊,他到处暗藏玉石俱焚,似飞蛾扑火,似万劫不复,他是要毁失拯救,看我是否无所畏惧,是否大义凛然
那一瞬间,我觉得拥有了全部罪,直感被压垮,近乎窒息,全身麻痹,我抖了抖身子,还是颤动着牙关,温声喊着他的名字,他却魔怔着重复逐字逐句,你也不要我了吗?
他已经神志不清了,我的心刹那方寸大乱,猛的掐起他的脸,掴了一巴掌,我听到自己振聋发聩的心跳,歇斯底里的吼喊,刘辩!你清醒一点!你给我看清楚了!不用你来找我!以后轮到我为你而来!!!
他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松懈,褪祛死寂而绝处逢生,那双毁坏破碎的眼眸突然迸发出无限的疯执与狂热,眼尾也变得艳红,灼烫着我的眼
他不顾脸上的痛辣感,双手掐着我的脖颈,又凶又急的上来拥吻,撞的我唇舌发麻,心尖乱颤,他舌根搅进来寸寸吸吮,啃咬,逼迫着我迎合他,取悦他,捧的真心也只给他
我们缚舌交唇,彼此缠绵,仿若世间万物也不俱防碍,直至我们唇间双双鲜血淋漓,满目狼藉,他才转移方地,抵着我的肩颈啄吻,又细细喘息,喷涌的湿气弥漫全身,我软倒在他的心怀,失去力气由他摆布
他哑着声,很闷很闷的问我,你嘴上有真话吗?我的广陵王,我很好哄的,你可莫要骗我啊?
他音色颤乱,像又陷进了死循环,我赶忙捉住他的手,贴在唇边撕咬,神色无比认真,你即不离,我又怎会弃?你对我有情,我亦对你有意,我们又何需多言?
他疯狂涌动情愫,唇吻又纷至沓来,我顾不上礼义廉耻,与他眉眼交织,躯干相依,在夜色的掩目下放浪形骸,恣意妄为
如果希翼破灭,断送韶华,他随之倾颓,我又该何去何从?
如果因爱故生怖,反复被折磨,我要同他共赴堕毁吗?
文/摆烂
宫内忙慌传书来信,听闻说是陛下发了脾气,又把人全轰走了,他们各个如临大敌,别无他法,只好继续着唤我安抚天子,我治天子的那些小本事,都是照应不宣的了
我来到寝殿时,只见他在榻间笑的肆无忌惮,骄阳似火,那灿色眸子半眯,乍泄几分光华,那张脸上肤色薄红,唇珠被酒水润泽的水光潋滟,端的是万般风华绝代
他早就醉意阑珊,酒樽所到之处寸步碎裂,他之前得有多气急败坏啊,才祸害这些酒身,我踢去遍地的瓷片,步调款款,醇香也直钻入我鼻翼,扭曲了一室的红蓼花香
他衣裳乱敞,上领不好好敛合衣体,下摆的春色也乍泄我眼前,那双交叠的小腿白的勾去心神,里衣也被打湿的半遮半掩,我忽的不敢再看,怕亵渎天子御体,生生挪开了眼珠
唉呀,我低头琢磨,暗叹他没点正经样时,除了放荡,也是情绪糟糕,理智反复乱了套
他性子乖张,行事随心所欲,虽说没脸没皮,懒散体面,倒也不失风度,我各处两边倒,含糊他的淫词浪语,无措他的真情实意,也要顾忌天子威严,板正他要知节守礼,谨言慎行
我们虽是从小的两小无猜,也照样拿他毫无办法,他稍软稍柔后,我便溃不成军,皆为君神魂颠倒,而唯一能做的连哄带骗,也只是他心甘情愿,我配合无缝罢了
我叹着气,单躬一条腿跪地,恭敬执起他脚踝,捉在掌心抵上我的腿根,指腹便控制不住细细擦磨起他那裸骨,我隔着手套分不出感触,却清楚他灵魂在颤栗,五脏六腑在悲鸣
他发了痒,破天荒的没来调侃我,只用脚心蹭开我下摆衣裙,撒欢般乱扭,他算准了我的许诺,便肆意撩拨,我还珍惜着他的伤口,忍不住低下头颅,对他认输
他的骨节好漂亮,尽管脚底被凌乱酒碎扎的千疮百孔,脏秽不堪,也不失皙白美腻,上天独到之处的美尽乎刻画,层层分明,寸寸艳丽
我看的眼热,便失了臣子本分,低头送吻时,血迹也沾入口腔,涌滚开来腥膻味,苦涩随之悄然弥漫,